周叶-手腕（7）
7
叶秋回嘉世是三天后的事情。
对于周泽楷来说，三天之内他都没再见过叶秋，正常上他的学，听他的课，三天之后，张益玮要见他。他放下书包，进入张益玮顶层的办公室。张益玮满脸高兴，说这次合作很顺利，嘉世与轮回已经谈成了一笔大买卖。叶神回去了。
周泽楷睫毛动了动。
张益玮注意到了这一点，心扑通一跳，从欢喜中又有些尴尬似的，想问什么，又觉得不好开口。脸上的欣慰都收了五分。犹豫片刻看着周泽楷说：“叶秋回去前，还点名额外赠了你五千枚子弹。这事你知道不知道？”
周泽楷一怔。
张益玮望着他，目光渐深。
周泽楷轻声说：“知道。”
“他跟你说过？“
“嗯。”
“呵呵，他倒是大方。”张益玮说，听不出是什么意思。
周泽楷也没说话。
周泽楷先见到那5000枚子弹，满满累了几箱子，在半个月后再度见到了叶秋。
那日是礼拜日。周泽楷平时上教会学校，周日不上学，那日因为晚上看张益玮带来的材料看晚了，早上没起来。
周泽楷是被一阵门铃声吵醒的，“叮铃铃”的声音第一声他没有听见，第二声、第三声连着响了起来。周泽楷这才睁开了眼睛。
阳光从窗户射进来，照在他的脸上。他坐在床上，后知后觉地反应了几秒，铃声响得急，他翻身下床径直走到窗户边。
从窗子看下去，在铁栏杆门外，有几株周泽楷母亲当年种的红蔷薇花。蔷薇花摇动，周泽楷看见一个人正按着他家门铃。
周泽楷心中猛地一跳。是叶秋。
叶秋出现在自己家门口，让周泽楷恍惚觉得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。然而叶秋已经眼尖看见了他，伸长一只胳膊，高兴地朝他招手，还吹了声口哨。
周泽楷：“……”
周泽楷下到院子里，从小径走到前门开门，叶秋远远朝他晃悠手，微笑道：“早啊，小周。”
周泽楷后知后觉被他的打扮吸引了眼神。叶秋穿黑色的夹克，里面宽宽松松的一件衬衫，像是从路边随手拿来的，上面还布着几块皱褶。这使他看起来又年轻潇洒了一些。
叶修摘掉脸上的大墨镜，对周泽楷一笑。
“才起床么？”叶秋很自然地问，眼睛像个温和的长辈一样打量着周泽楷。
“嗯。”
叶秋很关切地说：“是不是熬夜了？你看看，眼下都黑了，都没有几天前好看了。”
“……””周泽楷不知道说什么，伸手打开了门，铁门嘎吱嘎吱地自动拉开。在周泽楷说请进之前，叶秋已经跨了进来，周泽楷只好收回那句“请进”，改说，“早。”
“早。“叶秋笑。不待周泽楷开口，他主动说：“天气这么好，有心情谈个交易么？”
交易？你们交易不已经做完了么？周泽楷心中想道。
周泽楷问，什么交易。叶秋并没有直说，只是说，跟他走一趟。
周泽楷不动，叶秋抱着胳膊，嗤笑了一声：“我家大业大，不缺卖了你的钱，放心吧。”
……你说谁卖了谁？周泽楷心想。在意识到叶秋是一个omega之后，他发现叶秋真的很没有omega的自觉。
当时港城孤悬，在大英政府统治下，表面维持着统治，私下十分混乱。有警察管黑帮，黑帮管治安的说法。嫖赌是黑帮的支柱产业。嘉世经营了几个地下拍卖所，公开的就有贩卖omega的生意，这些omega哪里弄来的，又是不是合法弄来的，大家只是心照不宣罢了。
周泽楷还是跟着叶秋一起走出了门。叶秋见状倒是乐了：“不怕我真卖了你？”
周泽楷摇摇头。
“也是，我要卖你，你全身上下挂满子弹也没用。”
周泽楷：“……”
铁门在两人身后合上。叶秋在前，周泽楷跟着他往前走了两步，忽然一阵风吹，周泽楷眼前一乱，几片红蔷薇的老瓣被风吹了起来，掸到了叶秋身上。
叶秋随手从后颈将一片摘了下来，送到风里。周泽楷的目光追着那朵花，从他白皙的后颈一扫而过。
“花开得不错。”叶秋说。
周泽楷默了默，移开视线：“……去哪？”
“哦，”叶秋说：“这要看你。“
周泽楷有些不解，叶秋说：“你想要什么？“
“什么？
“你想要什么？说说，什么都可以。我都会给你。”叶秋说完，周泽楷停住了脚步，诧异地望着叶秋，一句“你要泡我？”几乎脱口而出。
他忍住没说出口，叶秋反倒讶异地笑了：“你这么惊讶干什么？你难道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特殊么？”
“……”周泽楷问，“哪方面特殊？“
叶秋正色：“你知道了我一个独一无二的大秘密啊。”
周泽楷：“……”他不想搭理叶秋了。
“傻小周。”叶秋的笑容却变了些味道。蔷薇花树前，叶秋停住了脚步，凝视着周泽楷，一阵风从两人之间吹过，叶秋的声音充满了玩味，“你知道这个秘密能卖多少钱么？”
周泽楷默然了几秒，声音冷了下来：“多少钱？我的承诺不够买？”
他还未成年，性子沉默内向又话少，人看上去就有些弱气。这一句含怒说出，竟显得掷地有声。叶秋怔了半晌，哑然失笑。“够啦。怎么不够？但我不喜欢占人便宜。你当作是为了满足一个可怜无助的omega，不好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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