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叶-手腕（5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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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秋这样宽容，显然是让他占一个便宜。周泽楷心中了然，其实这份宽容说不上什么，叶秋成名多年，地位尊荣，虽年纪算不上多大，就像叶修说的，按照道上规矩，周泽楷怎么都该叫声哥——其实叫哥哥已经是叶修脾气好，压了自己的辈分，抬了周泽楷一手。前辈给顺眼小辈送份见面礼，道上有听说过不少美谈，有黄金，有美貌omega，五千枚子弹也只是寻常而已。
可惜到了周泽楷这里，并不觉得自己一定会输。
他摇了摇头：“不用。”
叶秋望向周泽楷，笑了笑：“那你打算输给我什么？“
周泽楷反问：“你想要什么？”
叶秋哦了一声：“那可多了。”
“……“
“不如这样好了。”叶秋笑了，一只手落在周泽楷肩膀上，轻轻拍了拍。那双手甚至比他想的更柔软白腻，空气中似乎也有一丝淡淡的味道，周泽楷陡然觉得有些不自在。
“如果我赢了，赌注就暂时记下，以后我缺了什么东西就来找你。怎么样？小周。”
他似乎挺高兴。奇怪的是，这个走神的瞬间，周泽楷发现叶秋流露出了疑似港城之外的口音。港城说白话的多，这一点与外地不同，本地人外地人因此界垒分明。但周泽楷以前没听过叶秋有这方面传闻，他也并不觉得叶秋说话像是外地人。
只有这一句，叶秋说到周这个字后半段翘了翘，勾出一个钩子一样的卷舌，太明显了。
周泽楷回神，半晌才说了个“好。”
两人在自动射击台上一人一边站好，周泽楷设置好了机器半分钟之后射飞碟。
空气中响起“滴滴”的声音，接着是隐隐可闻的“咔嚓“的一声，飞碟已经进了后箱。两人同时抬起了手臂。叶秋也抬起了手臂。
这个射击场周泽楷以前常来，移动目标的机器发射出飞碟没有定点，两人对赌，站在射击台两侧，对于外行来说，谁赢谁输似乎运气成分不小，但其实不然，射击台上允许枪和人移动，抢占地形也是胜负的重要一环。
周泽楷清楚，叶秋自然更清楚。
“噗“地一声，机器里闪烁出一道红光，第一个飞碟终于射了出来。两人同时开枪。子弹“啪”“啪”两声，从两人枪口射出，竟然难分先后。
周泽楷心中更是警惕。他开枪速度极快，于这一点上远超他师父。从学枪入了门开始，轮回下面玩枪的老手都少有能比上他的。这次他射出子弹的同时叶秋也开了枪。
高手之间，一枪就能分明。周泽楷看得出，叶秋动手绝不仅比他慢，也许甚至比他还更快一筹。
“咔哒”一声，飞碟重重落在了地上，砸出一片浮尘。大屏幕上感应装置闪动片刻，出现了1:0。
周泽楷没有仔细看到底是谁射中了——这一枚射出的飞碟离他近，他自信最后一定是自己射中。
1:0。这只是第一枚子弹而已。
周泽楷下意识看了一眼叶秋，忽然怔了怔，原来叶秋正好也正在看他。
他的眼睛对上了叶秋那双黑色的眼睛。叶秋对他笑了一下。
“下一个是我的。”
“……”周泽楷还以为叶秋会夸他的。
……
“啪！““啪！““啪！”两人四枪很快结束。屏幕上现在显示2:2，周泽楷射中了两枚飞碟，叶秋也射中了两枚飞碟。平手，只还剩最后一只飞碟。这场比赛到了现在，本来只是玩笑，但不知不觉两人都认真了起来，都移动到了射击台正中。
他们挨足够近，周泽楷甚至用余光看清叶秋手臂上青色袖扣边缘的纹路，是一片片橄榄叶的形状，包裹着他一段雪白的手腕。
万籁俱寂之中，“咔哒”一声，最后一只飞碟也被装入了后箱。
听音辨别是练家子基础的能耐，这一只飞碟是从正中间射出。两人身形一闪，同时向中间扑去。
这样近距离抢占时机的情况下，叶秋银色手枪并不占便宜。
他射击手速比周泽楷快上一筹，单论玩枪直觉却似乎逊色一筹。人后发而先抬手射击，叶秋神态一直宽和平静，这时不禁目光一凛。他胜负欲极强，从来不愿意输。
一声破空响声，两人竟然又是同时开了枪，这一次周泽楷眼睛竟然忍不住盯着子弹破空的轨迹，不知道是谁的子弹会先射中这枚飞碟？
就在此时，周泽楷鼻端后知后觉地嗅到了一股奇怪的略涩的海盐味道。味道很淡，若有若无，但确实存在。
这是什么味道？味道是从旁边传来，周泽楷下意识向旁边看去。愣是情感上的，下一秒周泽楷的思路就转了过来，或者说是作为一个alpha，他的生理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——那是一丝来自omega的信息素。忽然周泽楷眼前一花，一管刚刚射出子弹的手枪直直抵在了他的额头上。
“啪”的一声，飞碟坠到了地上。
3:2。是叶秋赢了。
周泽楷动也不动，淡色沉沉的眼珠静静看着叶秋。
“……”叶秋举着手枪端详着周泽楷，重重吐出了一口气。他的枪口紧紧贴在周泽楷额前，温度灼人。周泽楷发现叶秋的额上出了一层细汗。
空气中的海盐味道逐渐散去。叶秋神态不算严厉，但是皱起了眉。作为一个赢家，他的表现可称不上高兴。
这丝味道是信息素刺激AO嗅觉产生的诱导药剂。AO因为激烈动作偶尔会泄出一丝信息素，这种情况并不罕见，当事人如果愿意可以很快收回。对于公众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困扰。对于在场的两个人来说，情况并没有这么简单。
周泽楷看着叶秋。
叶秋手里的枪抵在周泽楷的额头，他的手很稳，枪口竟然纹丝不动。
两人都没有说话。
过了不知多久，叶秋淡淡笑了笑，垂下了枪。他拨回保险栓，将银色手枪插回自己的口袋里。
周泽楷开口：“叶先生——”
“小朋友，我要是你，我就不说话。”
“——你是omega。”
叶秋无奈地看着周泽楷，他听清了这句话：不是疑问，而是肯定。
那就是他们的初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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